今年冬天格外冷。
以往任着性子大冬天条单裤件卫衣外面套个外套没人管,糊弄糊弄就过去,今年随便想出个门都得被哥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才能得到许可。
圣诞那天下雪,起床时候天还是通黑,玻璃上起朦朦胧胧水汽。透过窗子往外看,中操场薄薄层白。
哥不知道什时候给买顶毛线帽非要戴上,暗红色围巾被他拿着在脖子上兜好几圈,只准露出两个鼻孔和眼睛,临出门还给吊副包指挂脖手套,半绿半红,手背上绣只麋鹿,看就是商店特意推圣诞款来挣小情侣冤枉钱。
下午放学接到哥电话,手机上给发个地址,说咱妈让今晚去桥那边吃饭,毫不迟疑地拒绝:“妈只让你个人去吧,明知道有晚自习。”
哥沉默会儿:“哥可以给你请假。”
阳台瓷砖上堆大概五厘米厚雪,被缓缓推着滚下楼去,顺着视线四散落开,有些贴着手心被温度融化成水,浸湿毛线手套又把寒意传到整个手掌,哆嗦下,赶紧摘手套,对着手机摇头。
又想起哥在那边看不到,于是开口:“算。”
挂电话时候晚自习预备铃已经响起来,教室门口逐渐进吞吞吐吐脚步,人多起来,六十平教室因为二氧化碳释放开始暖和,上下两层玻璃又有些氤氲,站在阳台柱子前面,右手食指漫无目在那块空白瓷砖上面来回画着“”字。
画到指尖被冻得彻底失去直觉,转身出去,对着讲台上守晚自习胡遥使个眼色,溜。
五个多月,想看看妈。
钱放在书包里,不敢背出去,轻车熟路找到以往那面被翻过无数次矮墙,露天面盖着层脏雪。
犹豫下,还是舍不得弄脏哥给买手套,决定脱下揣到包里,光手攀上去,彻骨凉意顺着指甲缝直往天灵盖钻,冻得头皮发麻。
三两步蹬上去,速战速决个翻身,放手,屁股先着地。
雪积得深,明明裤子也弄脏,还是觉得比弄脏那副手套来得划算。
禾川跨乾江有五座大桥,按修建年份依次取名,最老叫桥,最新叫五桥,以三桥为界,往左是老城区,往右是新规划。
中挨着三桥,身无分文,起身拍拍屁股咬牙开始朝着桥方向狂奔。
赶到时候是八点十五,把天给跑黑,在十二月底下着皑皑大雪禾川跑出满头大汗。
沿江是半人高栏杆,很有规律地隔十多米种着绿化,中间穿插着带顶街椅。
隔条柏油路就是连排商业街,眼过去全是玻璃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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