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祺,看题,老师在讲课呢。”郑南与注意到齐祺走神,轻轻拍他。齐祺木呆呆看他眼,低头盯着卷子,可眼神并没有聚焦。
这本书,是数学还是物理,怎分不清呢?
齐祺晃晃脑袋,他突然听到旁边同学削铅笔声音,不是卷笔刀,是小刻刀,用力过猛磕在桌子上。然后是笔尖抵着桌角,转圈削尖沙沙声,听得人牙酸。他左肩又隐隐作痛起来,那把刀没有在削铅笔,而是刮在他肩头。
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齐祺觉得心脏被谁抓住,供血不足,喘不上气来。他满头冷汗,指甲不停抠挖掌心,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困境。
好像能听见王志徽呼吸在自己耳后,他胃里翻江倒海,明明知道这切都是自己幻想,身体却已经做出戒备反应。
“你手好凉。”郑南与说。
齐祺右手抖得握不住笔,被郑南与牵住,拉到桌洞底下。对方掰开他想握拳手,紧紧拉住,大拇指扣在他手腕处。
“齐祺,深呼吸。”
他照做,吸气太过用力整个人都抖起来,呼气时很慢。郑南与始终拉着他手,两人心跳似乎通过脉搏相贴而同频,于是郑南与手上温度也渐渐传给他。做完最后次深呼吸,齐祺睫毛上沾泪花,他感激地望向郑南与,用嘴型道谢。
郑南与仿佛看到只得救小狗,心有余悸瑟瑟发抖,齐祺眼睛很湿润,眼球充血,泪盈盈地看自己。
“你喝口热水。”他松手,打开保温杯倒盖子热水递给齐祺。
郑南与松手那刻,齐祺手顺利落下来,他下意识又向上虚握下,想多牵会儿手。
递水后,郑南与发现齐祺脸很红。
周三时学校通报王志徽退学,齐祺总算放松点,会更多笑。可根据郑南与观察,他仍然时不时会触发应激状态,上着课突然就抖起来,把自己嘴唇咬都是血。还有,不能好好说话,只要超过六个字句子就要写下来,让他说就会冒汗。
中午打饭时,明明就是想吃咖喱,但是那个位置指不到必须开口,齐祺就放弃。
无论多想要,需要说出口,他就都放弃,然后很沮丧很失落,慢慢咀嚼盘里白菜,也不向谁抱怨。他缺乏点争取精神,似乎笃定自己就算努力尝试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于是就那样躺平。
看起来切正常,但郑南与发现齐祺被消极情绪拖着往下坠,不能放纵下去。从做题能看出来,时想不会题就全空着,再怎补习打基础,他迈不过敢做题这道坎,成绩永远提不上去。
当然郑南与不是只因为学习担心,他在意是,上学期那个活泼点积极点齐祺什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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