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阮玉山就在客席上,眼相中是提灯——如此凶悍蝣人,当拿回去做最上乘祭品。
可惜被三姑娘拒,说百十八太小,不卖。
再后来他年年都去斗兽场,年年看百十八那张年轻稚嫩脸上如何爆发出残忍凶悍杀意,又次次被身边人阻止。渐渐,阮玉山目光就转移到百十八身边那个人身上。
泥菩萨过河,却还想着保全族人。阮玉山觉得九十四在教百十八种悲哀仁慈。
最后次,他找到谷主,指尖鬼使神差晃,对向笼子里九十四。
接着他说到自己。
他已不记得自己对九十四感情如何转变,喜欢这种事总含糊不清。可他每次面对九十四人头时落不下刀感觉却依旧清晰,他就是在次又次清晰过后彻底从牢笼里放出九十四。
再然后他说九十四。
阮玉山说到九十四时那双狭长眼睛里是明媚,不苟言笑人像是在胸腔里用对九十四回忆来酿酒。
他说九十四第次步入鬼头林时靠在木桩上大放悲声,说九十四自此怔忡三天,此后看向他眼神里总带着难以释怀恨意。
他还说九十四身体日日变差,可对念书识字热爱却毫不消退。九十四热衷于解熟习切新鲜事物,那些曾在笼子里可望不可及人间,九十四总想尽办法去触摸感受。
他说他千方百计找到铃鼓,想要召回那个下咒巫女,替九十四终结蝣人悲剧宿命。可铃鼓找到,暲渊寒冰却还没被春风吹化。他数次在长夜惊醒,梦见九十四悄无声息地死去。他在熔炉里煎熬,等待暲渊化水那天。
他最后说九十四在睡梦中总念着个蝣人名字。
九十四告诉阮玉山,如果有朝日自己死,他会遗落粒骨灰留在世间,替他找到下落不明百十八。若百十八过得很好,那最后粒骨灰也会毫无牵挂地消散。
九十四死在暲渊破冰春日。
听说那天风和日暖,自打被白断雨从鬼门关拉回来,多日懒倦他突感精力充沛,在照进窗户第缕阳光中悠悠睁眼,踱步到屋檐下,坐进那把吱嘎摇动竹椅里,抚摸着怀里玉雕小鸟,个人同满院花草说笑。
阮玉山走进院子时九十四正迎着暖阳午憩,阳光将他脸色照得少见红润。阮玉山不忍心打搅,自己搬个小凳,靠在竹椅旁安然睡去。
再醒来时,竹椅里只有只孤零零玉乌鸦。
春风刮走那把白茫茫骨灰,把九十四送入红州城望不见某条河流。
多日后阮家人在鬼头林发现阮玉山尸体。
他跪在棵光秃秃木桩旁,用刀割下自己头颅。
个人力气再大也无法割下自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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