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被染得湿透,袖口正滴滴往下淌血。
谢九楼点燃外头火架,丢火把再走到笼子前蹲下,把手伸进去放在提灯头顶,拇指轻轻摩挲在他发际,用蝣语问:“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
提灯只拿下巴枕着膝盖,始终盯着笼子底,并不说话。
“提灯,”谢九楼眼角微微发红,低头吸吸气,抿嘴笑道,“阿嬷来信,说想你。明天天亮……你就回家。好不好?”
他边说,边摸到被提灯合起来铁门。
谢九楼悄无声息地试着把门打开,刚开约摸掌宽缝隙,门底突然搭上只手,阻止他动作继续下去。
提灯终于有反应。
他缓慢地抬起眼皮,略略低着额,叫自己下半张脸隐在谢九楼视野以下暗处,摆出那样防备姿态,再顶着眼珠子,定定地、直勾勾盯着谢九楼。
接着,提灯砰声,把门关回去。
像只在野外呆得太久,彻底看透所有带着企图而来猎人,即便被关进笼子,也倔强得谁都无法驯服小兽。要活在自由里,要死在笼子中。
这声音刺痛谢九楼,仿佛在明晃晃地告知他——他从这刻起,在提灯那里,从唯九爷,变成与他人无异、“笼子外人”。
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只能在提灯沉默而驱逐眼神里起身离去。
提灯看着他背影,看谢九楼再度走进这个非黑即白雪夜。从营帐被吹起来缝隙里,提灯看见他沿来时路往回走几步,倏忽又停下。
谢九楼仰头呵几口气,再转回来,脸上片平静。
然后他脸平静地钻回营帐,径直走向笼子边,学着提灯样子抱膝坐下,隔着层铁栏杆和提灯挨在起,偏头靠,闭眼就睡。
眼角泪痕都还没来得及干。
提灯愣,皱着眉毛对他瞅好会儿。
瞅着谢九楼像是真睡,便自顾沉默许久,再转身,背过去靠着笼子也睡。
次早天明,雪意稍杀。
谢九楼出去给提灯打热水,又端来早饭,提灯口不吃。
漳渊那只鼍围常年沉睡在渊底,而观音泪据传就放在它栖息之处,静卧时腹腔第三块鳞片下方。
那日楚空遥和谢九楼把白断雨带来上古卷轴翻个底朝天,才查到鼍围这东西,要拿面楼兰铃鼓方能唤醒。
而那面铃鼓有关记载,却已不在他们手里卷轴上。
故而昨日大早,白楚二人又快马加鞭赶回枯天谷,搜罗那铃鼓下落去。
这几日十城军便空闲下来,谢九楼干脆连营帐也不肯回,营中诸事交给宴光处理,提灯不吃饭,他便也不吃,宴光派人送饭来,律被他拒回去。
正巧第二天楚空遥先白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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