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倒也是。”鹤顶红点点头,“做风做雨,做草木尘泥,野兽牲畜。世世飘摇,被众生踩在脚下,再到众生中去。随万物死,随万物活。堂堂观音,尝遍世苦,想他每次回去,又被打下尘世时,必定恨极能仁。”
提灯讽刺道:“你高估他。”
他说:“观音禀赋缺失,无悲无喜,无爱无恨。只因自怒火悲汤中带着怨气降世,才生性,bao虐,好杀嗜血。能仁将他投入凡尘,是要他找回身为个天神应有悲悯。无相之所以叫无相,正是他入凡尘,做众生结果。他兼众生之相,汇于身,便为无相。观世音者,不知众生苦,便难垂慈悲目。何为天神?天神不在世人头顶,而在世人脚下。唯有任众生践踏踩唾之身,才有资格步天成神。观音恨不能仁。他为世间第蠢笨,数次轮回,最后世,方才通晓爱恨。”
“最后世?”鹤顶红问,“观音已经轮回到最后世?”
提灯沉默瞬:“或许还在哪处做牛做马吧。”
鹤顶红又叹息:“那赤练与鲛人,岂不是不得解脱。”
“赤练与鲛人所受诅咒,其实要解也不难。”
鹤顶红:“你如何知道?”
“猜。”提灯扬唇,斜斜睨鹤顶红眼,“你就没有想过,赤练当初为何要扮作观音模样去见那鲛人?”
鹤顶红微微愣。
又听提灯说:“赤练真容是条七彩大蛇,被观音擒获后又被赐予四肢,彻底成个怪物。无相观音不知美丑,那泥点子给他画出绝世容貌,下场却是被他幽禁在归墟。可耻于自己外貌赤练对此却艳羡无比,这才偷偷化成观音样子去见自己心上人。若他有副拿得出手好样貌,又何须扮观音?”
“所以他是……因为自卑?”
提灯不置可否:“无相赐他副与自己三分相似好样貌,夺他双腿,贬他入世,还羞辱地让他在凡尘也格外在意自己容貌。鲛人不上岸,赤练难下水,两者永不相见,违之即是生死断肠。所以,如果要破咒——
“让赤练以本相真身去见鲛人,方得解脱。”
他说完,又以几不可查声音垂目笑道:“可惜,笙鬘殚精竭虑,也不知道此法。”-
出镇子,与毯子和囡囡汇合,行人入夜方到枯天谷。
枯天谷是娑婆大陆几大国放空地带,因着穷山恶水,又挨着鲛人所在望苍海,有巡海夜叉坐镇,更是无人约管,妖魔横生,只有各国囚犯被流放到此处,困在谷内茧花林,要成为妖魔果腹之物,要受刑去填望苍海,生皆不可出。
他们落脚外围,毯子先去探圈,果真不见楚空遥他师父盖起来那座别院。
鹤顶红稍显落寞:“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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