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雪上过药,惯例替他诊脉,便轻轻“呀”声,道:“怪不得脸红成这样,是有些受寒,叫他们煮碗姜汤过来。”
旁人受些寒风算不得什大事,沈鸢身子骨弱,却实在是吃不得寒气。
次次伤风冒寒,都要闹得天翻地覆。
沈鸢却轻声道:“先等等,有事要说。”
他这话说,照霜便心领神会地将门闩上,确定无人窃听,才冲沈鸢点点头。
沈鸢说:“知雪,上次让你准备药,都准备好。”
知雪和照霜闻言,都惊惊。
沈鸢发已散下来,漆黑柔顺地贴在白皙面孔旁,越发显得五官艳色惊人,面颊上微红还没有消去,双瞳孔却冰冷又明亮,如夜里灼灼火光。
知雪有些心虚地转转眼珠儿,小声说:“准备是准备好……但是、公子,咱们真要对小侯爷下手啊?”
“不是说再观望观望?”
沈鸢摇摇头,盯着那扇纸窗,指腹磨蹭过锦缎被褥上刺绣,慢慢说:“不能再等。”
“不对劲儿地方太多。”
他已观察许久,卫瓒身上有太多解不开谜题,甚至连本人都不甚避讳。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但这些日子,卫瓒渐渐浮现出跟甲胄谋逆案、跟安王关联。
这等事稍有不慎,就要将整个侯府都拖下水。
“今日侯爷饭桌上允诺,要将手下人拨给他,之后再想下手就难。”沈鸢低声说,“侯爷手底下有许多都是专做暗卫,下毒暗杀类事如小儿科般,真到他身侧,咱们再想做什,都太容易露馅。”
他不想在疼爱他靖安侯和侯夫人面前,露出自己精于算计面来。
“而且……”
他说着说着,话头顿顿。
知雪问:“而且什?”
沈鸢耳根微微涨红,没继续说下去,只喃喃算计:“他明日应当要去办差事,夜间回来,应当是个好时机。”
“照霜,辛苦你去盯盯他,金雀卫敏锐多察,你只远远跟着便是,不必离得太近。”
照霜点点头,抱剑隐没在黑暗中。
知雪替他上过药,也跟着出去,问他:“今晚公子还读书?”
他说:“不读。”
知雪说:“会儿送姜汤来,公子记得喝。”
他说声:“好。”
说着,便整个人都缩进床帐里,蜷缩成团。
脸还在隐隐发烫,从耳根到脊背,都虾子样熟得通红。
他不晓得是自己受寒。
还是魔怔。
脑海里反复着,都是月下那轻轻个吻。
吱嘎吱嘎秋千,仿佛将他高高、晃悠悠悬在空中。
踩不到地面。
风吹过,心便咚咚跳着、悬着,脊背冒着冷汗,却又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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