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说:“公子,咱们偷偷跟去吧。”
他便摇头,忍着眼睛发酸,步步背对着父母走,边走边背:“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走过水乡白石桥,走过碧绿水道,只只乌篷船过去。
楼上酒娘“郎啊奴啊”唱着小调。
回头,父母影子都没。
才抹着眼睛,吴语软软糯糯喊声“阿爸,姆妈”。
再后来,沈家夫妇殉国消息传回来。
他度过极其难熬段时光,又从水乡被接到京里。
很长段时间,沈鸢都觉得,他父母好像有天还能再回来似。
他已学不得剑、骑不上马、便转而开始读书,却时常病得浑浑噩噩,好像昨日与明日、生与死界限,都不那明确。
病重时,他伸出手,就还能牵起父母衣角。
有人风尘仆仆从外头回来,会把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个人喊声鸢鸢,另个抱怨说,别把他吵醒。
可睁开眼,似乎又不曾有人来过。
直到卫瓒立功,他瞧见卫瓒接下赏赐时瞬间。
那时卫瓒比他还要小两岁,身灿灿银铠,眉眼几分恣意狂荡,漂亮得耀眼。
靖安侯嘴上左句“逆子”,右句“狂妄”,却还是掩不住唇边那自豪笑意。
侯夫人攥着帕子,笑时那份柔软,竟有几分像他母亲。
他那时怔怔地立在墙外。
仿佛忽然就醒过来。
他父母已回不来,也永远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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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已许久不曾同人提及自己父母。
沈氏夫妇在哪日走,谁也说不清。
那时他们是康宁城主心骨。
那时疑兵之计用太多,真亦假来假亦真,甚至为守城,早已布置好身后继续假扮自己人。
到最后离去那日,竟无人知晓,也无人发丧。
“是今日,”沈鸢却喃喃说:“梦见过他们。”
也是上巳节,人皆外出踏青,兰汤沐浴,他亦欢天喜地地绸缪许久。可梦惊醒,却不知何故,哭个不停。
可这样忌辰,是不好提及。
时间已过去许久,如今日日在侯府吃着住着,连衣裳都是侯夫人亲自描花样子、盯着人做得,他又怎能让这些人都陪着自己悲春伤秋。
只余下个卫瓒,坐在这儿,竟愿意听他说上只言片语。
他说着说着,不愿说,就闭上嘴巴。
隔会儿想起什,又干巴巴说句,却是极其无关紧要句。
说父亲走时候,叮嘱要他好好练剑。
如今却是照霜剑,都练得比他更好。
卫瓒却坐在那听很长时间。
他说累,便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动不动。
卫瓒说:“让她们将酒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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