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
这夜他做很多梦。
他梦见连绵万里山峦,大川澎湃,水沫飞溅,声震九霄,天地间风都在震荡着。
他梦见御风而行,是万仞高山也截不断风,纵游八荒,横绝千古,镜湖之月也夜飞渡,无拘无束,自由恣意。
他梦见修竹挺立,却是片墨色,水墨蜿蜒,干净疏朗又蓄满力量,像从丹青妙手画中倾泻而出,顶天立地。
他梦见剑寒光,在月光下平递而出,凛冽如电,搅动着风,能把亘古长夜挑破。
他梦见壶浊酒和着塞北风沙、搅着南蛮风雪、载满江南情长,饮酒人若孤松岩岩独立,如月华般内敛,低沉笑声让他杯中酒荡满涟漪。
他梦见……是梦吗?
有只温暖手抚过他头,有唇温柔印在他鼻梁间……
林泓睁开眼睛,他望进片深邃海底。
“林泓。”
低沉嗓音带着沙哑也带着笑意。
林泓瞪大双眼,心跳加快。
万古川……醒。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眶发热,眼前人俊容变得模糊起来,他伸手抱住万古川脖子,把脸埋进他肩头,泪水全浸进他衣衫里,声音还在故作镇定:“终于……这觉睡得可还香?”
万古川笑声,只胳膊搂住他肩,亲吻他发顶,“不太好,每晚都有人在耳边直说着钟情于。”
“…………”林泓耳朵都红透。
“你听错。”
“没有。”
“啧。”
“也倾慕你,林泓。”低沉声音在他耳边道。
“………………”无论是沙哑还是笑意都勾得林泓心跳飞快。
林泓从他怀里撑起来,眼睛是红,脸也是红,“谁跟你说这些!现在可有大堆账要跟你好好算算!”
*
“所以你就是以为自己死?”林泓把药碗递给万古川。
万古川外伤都好得差不多,内伤还未痊愈,他坐起身来还有些咳嗽。
“痛吗?”林泓皱眉。
万古川接过药碗,“还好,无事。”
林泓搬来根凳子坐到床边,就直看着他喝药,那模样生怕他丢似。
万古川看得想笑。
林泓接过空药碗放到桌上,又看向万古川,“仔细说说。”
万古川道:“出些差池,情况不受控制,本就是九死生事,睁眼发现自己在鬼方里并无实体,自然就猜测自己身殒。”
“然后你就装神弄鬼,不同说?”林泓挑眉。
万古川沉默会儿,“你猜不到吗?”
林泓:“……”好得很,想动手……
“开不口,林泓。”万古川看向他,“怕你在鬼方做出危险事来,至少等你回来……你会知道。”
林泓在鬼方里模样他是真心疼……要如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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