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底是
张人脸，张活着
人脸。
五官凌乱，就长在幽深瓶底，只有手掌大，在半光半影里阴测测地笑着。
——眼睛高低不同，眼白爬满
血丝，在阴影里和林泓对视着。鼻梁弯曲，裂着嘴，牙齿布满血污。
股恶臭扑面而来，和城门那个长细罐子味道如出辙。
林泓心脏猛烈跳起来。
这……这是什
东西！
难道——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罐子里突地伸出只结黑色血块手掐住他脖子！
林泓顿时眼前黑，失去意识。
他整个人被点点拖进那个罐子里。
罐子像吃饱小动物，餍足地来回滚滚，又回到墙边立起来。
夜色依旧浓郁，周围片寂静，仿佛方才切都未曾发生。
*
酒肆里片狼藉。四分五裂桌子、凳子，铺地碎瓷片，汤菜泼得到处都是，最触目惊心是四处飞溅血、横七竖八尸体和残肢。
余下几个大汉见敌不过三人，带着伤赶紧逃。
鱼天亦屁股坐在唯完好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打开酒壶灌大口，因为体力不支手有些微微颤抖。
程进玖手背抹下自己脸上血，结果越抹越花。
鱼天亦在旁边看着他笑声，殊不知自己脸上也还挂着血。
万古川身上没有沾上滴血，丝不乱地站在尸体中央，他手中那把锋利醉古剑挂不住血，锃亮如新，好像他方才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
他用剑尖挑开脚边尸体衣襟，勾出个腰牌，抛起来接在手里。
那腰牌是黑木，其上张牙舞爪地画着个既像火又像利爪图案——和个大汉手臂上刺青图腾模样。腰牌最下面写着“鬼牙”二字。
万古川想想，把那尸体钱袋也勾起来。
他捏着腰牌和钱袋朝柜台走去。
直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掌柜见他径直走向自己，抖得更厉害，对眼珠子左看右看思索着可以逃脱方法。
万古川把腰牌和钱袋放在桌子上。钱袋很重，放下来“咚”得声响。
“啊啊啊啊啊！！不要杀
！大侠饶命！”掌柜猛然磕个头——这是他唯想到办法……
万古川：“……”
万古川看着掌柜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起来，不杀你。”
掌柜十分听话，瞬间起身。
“如果官府来查，”万古川指尖点点那腰牌，“就给他们看这个腰牌，说这群人是‘鬼牙帮’，他们自会明白。”
鬼牙帮——周朝民间最恐怖帮派，专门收纳亡命之徒。**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恶行罄竹难书。
当时，这个帮派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朝廷根本没办法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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