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瞒得了一时,又瞒得了多久?一个月,半年,一年……一个Omega,如果要他抱着不存在的希望等下去,又何其残忍?
罗望舒知道那种感觉,他独自度过一年又一年的发情期,每次都像死过一回。那种时候,人是很绝望的,没有人能拉你一把,你只能凭自己慢慢煎熬,慢慢度过痛苦。没有方向,也感受不到存在,就好像全世界的光都消失了。
但他有爸爸,有大哥,还有最专业的医疗师。
但是冰糖,他什么都没有。
回过神来时,胸口闷得发慌,几乎呼吸不上来,脉搏很缓慢地跳动着。
肩头被一双炙热的手紧握着,一点温度从那双手心中传来,好像也注入到他的血液中。
罗望舒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周焰,声音沙哑地说:“不了吧,至少……至少等缓一缓,再告诉他。”
周焰的喉头滚动,似乎就有什么话要说出,最终也只是点了下头:“听你的。你们是一样的人。”
转过身,只听到罗望舒在背后很轻地笑了一声。接着感觉衬衫的下摆被拽住了。
“所以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给我上一堂课。这就是上次你说的,所谓的……现实?你是想告诉我,人并不是总有选择。有些时候,无力回天。”
周焰沉默地看着他。他的神情像默许了罗望舒的话,又像等着那个负隅顽抗的罗二公子跳出来,反驳这席话。
罗望舒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松开了周焰的下摆。晚风吹来,冰月钻出云,铺撒一地光。他站在周焰面前,肩上如披一层白霜。
周焰心中浮现一句词——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周焰,其实你……也在寻找某个答案吧?”罗望舒犹豫地说,勇敢地抬眼,以目光托住他,“你知道这就是最现实的结果。日复一日,阳光之下,并无新事,但你也想要谁、哪怕一次也好,证明你是错的吧?”
周焰看着脚下的影子,在月光下的柏油路上,像快融化了一般。
罗望舒低头看去,他忽然伸出手,用自己的影子拥抱了一下周焰的影子。
“你别怕,你这么好,肯定得上天眷顾。上天派我来拯救你——我做你的梦想,我照进你的现实。”站在离他一步之遥处,罗望舒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