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区中操场很破旧,橡胶跑道边缘已经被晒翻。白线被体育生足迹磨掉,每年重新刷遍漆,到第二年仍旧斑驳模糊。
是这帮热爱体育孩子用超出常人训练量弄坏。体育特长生就是这样,不练就不练,练起来榨干汗水。
现在操场上也有学生。高三已经考完,是准高三和高。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最冷最热节气,却是体育特长生操练必修课。
“杰哥,中到底什时候翻修操场啊?”薛业踢脚翻开橡胶地,“咱们高入学那年学校就说修,高二那年又说修,高三那年还说。现在咱们大都读完,操场点没变。”
祝杰把他拉回来,再踢,那块橡胶皮马上要掉。“咱们高中是体育试点校,修不起。”
“学校怎修不起啊?”薛业往后指,刚好看到张叔给铁门上油,“还有那扇门,早就生锈,每次开都嘎吱嘎吱,也不修。”
“这多体特,大修操场最少几个月,怎训练?”祝杰说修不起是时间上修不起,顺着薛业手,再次回顾传达室。
简陋,小,大概就是张叔工作多年环境。但挤在里面吃早点,是祝杰每天最期待事。
尽管吃完要撑死。
“问你。”祝杰直不敢问,“去年……你等到几点?”
“啊?”薛业没听清,声音太小。
“等到几点?”祝杰又问次。再听不清,他没勇气问。
薛业摆摆手:“没几点,张钊他们还带吃顿饭。后来在传达室陪着张叔看电视,看到……看到……也忘看到几点。”
祝杰低着头听,换成他去踢那块橡胶皮。从橡胶皮破损程度到,bao晒褪色,再到凹凸不平烟灰地,最后注意力集中在薛业帆布鞋带上。
系死扣,很大个死扣。不能再摔,真不能再摔。
缓过几十秒,他抬头冲薛业笑:“走吧,进教学楼里看看。”
“嗯。”薛业在后面跟,时光又倒流,和高中时代模样两个人进教学楼。准高三还没开始补课,每间教室都是空,楼道虽然安静但处处喧闹,声音藏在蓝绿色墙围上无数鞋印、篮球印里。
楼,路过体育器材室和水房。
“器材室还是这破。”祝杰先闻到垫子味。无数军绿色折叠棉垫堆成山,很重灰尘味。他随便翻,扯出块四角破烂软垫,扔在地上摊开。
薛业也不问,自己躺上去,膝盖并拢等着杰哥压脚背。
“你仰卧起坐不合格。”祝杰捏住他脚踝。
“不赖……”薛业腹部发力,刚要提臀被狠狠摁,“杰哥你又压。”
“你屁股老颠,不压你压谁?做30个再起来。”祝杰像个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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