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莞时常打电话来关心,不过十有八九周凭不会直接听她的电话,后来随意定了工作少的一天,周凭才带陆新宜回家。
汽车穿梭在茂密高楼中,似乎并没经过多长时间的寻觅,就上了林荫遮蔽的石板筑成的私人车道,弯弯绕绕,在碧森森的林海中通入深宅大院。
跟陆新宜在街道上看到的都不一样,和那过分修饰了的风格迥异的高级住院楼倒有丝丝缕缕的相像。
是属于周家落后于时代又超乎平常的金钱味道。
“记住没有?”下车前周凭问。
他教了好几遍,陆新宜点头说:“记住了。”
周凭不太相信道:“记住说一遍。”
陆新宜在掌心画着路线道:“出医院直走,过三个红绿灯,右转,等四个红绿灯,上高架,从第三……”
“行了。”周凭下车,回身手搭在车门上微微笑着看他,“反正不常来。”
陆新宜打开了他伸进来的另一只手。
不是什么团圆的日子,甚至不是周末,本家大宅里却到处是人。
离开医院前,周凭只说出去吃顿饭,踏进院门时,陆新宜才知道是回周凭的家里吃。
他又不懂,只当大家大户都是这样热闹,直到被周凭带到主位坐下,外头墙壁上爬满积年的常春藤的老旧建筑里,只占整体一隅的餐厅宽阔而富丽堂皇,人头济济,却随着周凭的落座蓦地安静下来,陆新宜才慢慢局促起来。
他原本并不怕生,也不惧人群,但却莫名因为这宅子里人人恭顺的氛围而开始感到憋闷。
周凭动筷给陆新宜夹菜,旁人才开始动筷;每一道新菜必定先端到周凭面前,由他选择要不要留下,才随之排到后面;餐桌长、餐布洁,坐在稍远些地方的人已然看不清面目。
陆新宜只在伊万带来的老旧的片子里看过这样的场景,那些人身着华服。此时发生在这栋隐在闹市中的房屋里,发生在普通衣着的男女之间,却也显得和谐平淡。
“是叫陆新宜?长得真怪好看的。”挨陆新宜坐的中年女人含笑道,“新宜是哪两个字?”
知道这大概是周凭的妈妈,陆新宜放下筷子,想着周凭教过他的,认真说:“蜡笔小新的新,宜室宜家的宜。”
餐厅里也有小孩,他讲“蜡笔小新”,就在静谧沉寂的餐桌上引起一连串嗡嗡的杂音,陆新宜抬头,找到几双向他投来的好奇的童稚目光。
陆新宜下意识看周凭,见状荣莞也笑着嗔他:“是你?怎么这样使坏。”
从踏进院门后,就没怎么开过口的周凭眼里多了点笑意,荣莞脸色愈发好了许多:“几岁了?我听他讲话还好,除了慢一点,听不太出来在外面长大的,是不识字?”
周凭又剔好一块鱼放进陆新宜盘子里,叫他吃,边道:“二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