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刀下亡魂无数,连官府都拿他们无可奈何。这一个小小的僧院,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
最后只剩下了觉行。
并不是他想呆在这个禅房里,而是在他早在第一天吃过宵夜以后,就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已经在这个房间了,浑身酸软麻痹,没有半分力气。
他知道这里不会有任何的机关。
因为这里是净空的禅房。
他不信鬼神,所以他知道这些闹鬼只会是人的复仇。
而这个人,他知道是谁。
这个人不会忍心烧掉净空的禅房,更不会在这里放置毒蛇或是箭支的机关的。
这个人没有杀了他,是不会甘心的,他迟早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
留他在这里,只是为了享受最后的盛筵而已。
“是你吧?觉远师兄?”觉行扬声问。
觉远出现在门口。
还是那样一副少年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微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上面带着深深浅浅的暗红色斑点。
他手中握着刀。
那把刀从刀身到握柄都沾满了血迹,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仿佛血红色的眼泪。
“他们都死了?”觉行盯着外头,脸上竟带着笑容。
不是他假装出的稳重、憨厚的笑容,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高兴的笑容。
觉行在觉远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他笑得更高兴了:“不愧是我的师兄,厉害,厉害!”
如果不是他浑身动弹不得,只怕现在已经快活地鼓起掌来了。
觉远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眼中没有任何的色彩。
这让觉行想到了净空在火中被焚烧的那一天。
他也是这样高兴的笑着。
觉远也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一起观看那一场盛大的典礼。
“你要杀了我吗?”觉行笑嘻嘻地盯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等你好久了,我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觉远手中的刀动了一动,精准无比地断了他左手的手筋。
紧接着他切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他曾经在丐头儿那看了好多次,所以动起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觉行痛得冒出了冷汗,脸上的刀疤都扭曲了,却还是笑着。
他说:“我猜你要削去我的舌头,对不对?”
“真可惜,我原本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觉远抬起了刀。
“师父会去往极乐。”觉行看着他那双麻木的眼睛,笑得不可自持。
“而我,会在地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