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疲倦地躺回了床上,陆有器回来了,坐在床上打着游戏,对他道:“哟末末,去哪快乐了。”
杨末不理他,继续瘫在床上。
万年不用朋友圈的杨末,点开了韩时雨的头像——他用的是小王子。
那里也没有什么特别新鲜内容,最后一次日常还是三天前发的。内容大概是自己是第一个写完期末大作业的,老隋祁哥旻哥各输了一包零食。
已是下午四点来钟。杨末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他有午休的习惯,今天没有睡,于是困意很快就上来了。
近傍晚,陆有器怎么叫他也没醒,对他这囫囵一瘫就能睡着的能力表示赞叹后,给杨末扔了一件外套盖上,下去到食堂打饭了。
杨末是被电话叫起来的。
在下午近晚,天色将暗的时候醒来,是一件很孤独事情。
杨末将身上衣服掀开,坐着发了一会儿怔,洗了把脸之后,在手机即将响铃结束的时候,接了起来。
是弥舒。
杨末终于清醒过来,因为另一遍弥舒一直在哭。
杨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间隙,开口将问,弥舒哭得语无伦次道:“……谢谢你,哥。”
连弥舒都不知道,她最近为什么会这么丧。
明明三年前就她已经订好了目标,她要和表姐一样考上首大,而且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可是离高考没有多少日子了,她却一点劲都打不起来。每天要写好多张卷子才能感受到充实感,一天没有动笔,巨大的愧疚感和失落就会淹没她。
处在这种状态的她已经不敢再奢求能到首大求学,只能通过各种方式去接近她梦想中的学府聊作安慰。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状态的源头起源自哪里。
直到一个小时前,她的母亲跟她打了电话,跟她道歉。她发呆了很久,汹涌澎湃在找到了发泄口,覆在心情上的闷声的无助感突然崩溃,她大哭了一场。
她物理成绩曾经跌落谷底一次,要强的她陷入巨大的自卑和愧疚当中。
她的母亲看着心疼,便安慰她不用这么紧张,她做到这种地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她说,女孩本来就不擅长理科,她的表姐也是起早贪黑,笨鸟先飞地补上的。
她的母亲抚着她的背,温声笑道,她现在已经很为自己的女儿骄傲了。
这听起来无可厚非,母亲也是疼她,弥舒也安然接受了。
可是,这种发生在亲朋好友之间、无形的,无法拒绝的性别刻板印象才是最令人窒息的。弥舒不知不觉地已经落入了这样一个窠臼。
她在考场上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自信大胆了,她的脑海里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就这样好了,反正我也做不出来,有部分步骤分就不错了”——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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