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静径直走到堤岸下面去。
他直就不合群,与其待在那儿打搅他们兴致,徒惹尴尬,倒不如自己个人待着。
胸前隐隐有些作痛,常清静眉头拧拧,看眼胸口位置。
葛布衣隐隐透出点儿淡色血迹,这是昨日取心头血炼药后遗症。
手指探入袖中,摸上个冰凉瓷瓶。
常清静迟疑地想,他暂时还不清楚要怎把这瓶药交给宁桃。
“桃桃?桃桃?”有蜀山弟子好奇地问。
“站这儿发什呆,来放风筝啊。”
“没什。”桃桃摇摇头,猛然回神,将视线从堤坝上收回,露出个笑,“来!!等等!!”
常清静站在堤岸下,指尖摩挲着袖中瓷瓶,抿抿唇,脑子里做着剧烈争斗。
头顶忽然响起个熟悉嗓音。
常清静倏忽抬起眼,就看到堤岸上站着个少女。
少女穿着件香芋紫对襟襦裙,头发上扎着大红缯绳,手里抱着个浆饮,手里还拿个小碗,站在高高堤岸上看着他。
四目相对瞬间,宁桃走下堤岸,倒碗乳白色浆饮给他,镇定自若地说:
“给你。”
“这是?”
“杏仁豆腐浆。”宁桃笑起来,好像有阳光跳跃在她栗色发丝上,“你尝尝看。”
她头发并不是那种乌黑,反而泛着点儿黄,阳光下看,有几根发丝看起来就像是金子。
常清静盯着宁桃看半晌,低头喝口。
豆腐浆入喉,柔滑爽口,豆腐清香扑鼻而来。
常清静也不说话,两扇纤长乌黑眼睫垂落下来。
这十多年没见反而更加自闭。
这几天时间过,桃桃已经想开。
与其这样纠缠下去,倒不如重新做朋友。
常清净现在模样和当初他们刚到王家庵时模样几乎所差无几。
她恨不常清净,桃桃低着头默默地想。
他曾经救过她命,愿意接纳她包容她,听她胡言乱语,听她说些他不懂话。
从前,少年愿意走街串巷,替人看风水测字,省吃俭用为她买花衣裳买绢花。
她帮他洗过亵裤,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她月事什时候来。
她第次来到异世界,将裙子弄得通红,还是他红着耳根,面红耳赤地带她去找人询问怎做月事带。
“小青椒——”宁桃欲哭无泪,僵硬地走在他前面,羞耻地额头冒汗:“到……到吗?”
宁桃来姨妈那次,他们行李刚好被妖怪给撕碎,没有换洗衣服。
他本来是动手要脱身上道袍,却被宁桃拦住。
“算。”桃桃压低嗓子小声地说,“拉拉裙子,应该能挡住。”
她可不想看到常清静道袍上沾上她姨妈血,那还不如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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