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眼眶：“你知道吗？
心里
直挺讨厌你
，看不起你。”
仔细想，这竟然是她与陆拂拂第次交谈。
谁能想到，当初和她同车这其貌不扬姑娘，竟然成如今牧临川最宠爱妃嫔。
拂拂觉得别扭极，但看着眼前面色灰败崔蛮，心里升腾起点儿兔死狐悲伤感。
大家都是为攻略牧临川来，谁比谁高贵啊，都是难兄难弟，她说白就是运气好点儿。
“知道。”拂拂深吸口气，道。
崔蛮愣。
少女双眼清明，嗓音疏离又冷。
“知道你看不起。”
“但能出宫未尝不是件好事。”
此话出，崔蛮险些以为陆拂拂是有意讥讽自己，差点儿又气得七窍生烟。
但对上少女那清明灵澈视线后，崔蛮时失神。
心里缓缓升腾起个令她都感到惊骇和古怪念头。
难道……陆拂拂不愿意待在宫里？
崔蛮面色大变。
这念头简直把她整个世界观都击碎，她起初，直以为陆拂拂不过是个俗婢，眼界浅薄，爱慕虚荣，不惜拍牧临川那疯子马屁直为往上爬。
崔蛮忍不住又多看陆拂拂眼。
少女今天束着双髻，上衣下裤，下面穿着件朴素又利落青纹裤襦，鬓发间着珠松，簪珥，步摇以黄金为山题，细细编作鹿角状，坠以莹润白珠。
陆拂拂这几天好像又变漂亮不少，由于天冷，披着件天青色斗篷，巴掌大小脸拥在雪白绒毛中。
最引人注目便是，从那皎白色狐裘中滑下捧漆黑长发。
她眼睫很长，眼睛也很大，不爱描胭脂。
脸上小缺点,bao露无遗，偏又组成天然质朴之感。身上打扮也是低调朴素中彰显华丽飘逸。
这些东西无不是牧临川赐下。
回想牧临川那小疯子赐她东西，崔蛮舌根发苦，牧临川赐她都是些美则美矣金银俗物，哪有陆拂拂今天头上戴着这鹿角步摇万分之俊秀。
也就在这时，崔蛮这才发现自己误会究竟有多大。
除没给她王后位份，陆拂拂身上朱钗首饰，却都是非王后不得用，明显已经逾矩。
这宠爱，整个后宫中也只这份罢。牧临川那小疯子亲自将陆拂拂精心打扮成这模样，宠护得简直无法无天。
饶是崔蛮自己，扪心自问，她得这身赏赐，非重要场合是绝舍不得穿出来。
可陆拂拂非但穿，神情还平静极，眼睛透亮地看着她，这价值千金身穿在她身上竟然就如同缊袍蓑衣。
她好像活得比谁都通透，不卑不亢，不骄不馁。
寒风如刀割般拍打着她脸，崔蛮脸上阵火辣辣疼，像凭空被人扇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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