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拂拂像往常样走到那棵橘子树下面,大声练习着金陵音,结果冷不防地在这片浓阴之中看到垂下只脚。
这只脚足弓苍白,可见血脉清净,脚踝细而瘦。
等回过神来后陆拂拂才看到这是个唇红齿白小内侍,带着个高高帽子,穿着身宽大衣衫,他本是躲在这橘子树上睡觉,听到她动静,睁开眼。
高鼻深目,唇色丹晖,眼眸幽深,正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陆拂拂心跳猛地漏拍,脊背上汗毛根根炸起,几乎眼就认出来:牧临川!!这正是她直以来心心念念牧临川!!
说不紧张那是假,这几天里陆拂拂卯足劲儿想要变美,就是为能勾搭上牧临川,可是,眼下冷不防地打个照面,陆拂拂颗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滚边,徒劳地微微张开嘴,脑子里作着激烈斗争。
木愣愣,大脑片空白。
陆拂拂发现,这几天光会纸上谈兵,这冷不防地炸见面,不由就慌神。
完犊子,她、她该说什做什来着?
陆拂拂咽口唾沫,润润干涩喉咙,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转起人临死前走马灯。
不、不行,陆拂拂你支棱起来啊
《帝王恩》这本小说她在马车里时候就看过。反派大BOSS牧临川就是个正儿八经,喜怒无常小疯子,疯起来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自己。
和这样人接触,拂拂感到自己生命岌岌可危。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少年目光先掠过她眉眼,在她眼角不着痕迹地停顿半秒。
少年先跳下来,朝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奴见过娘娘。”
上京地处建康,少年嗓音含着点儿吴侬软语软糯和妩媚,眼睫纤长,猩红眼里波光潋滟,说起话来又软又媚。
只不过这嗓音冷冰冰,沙哑又懒散,完全没上心。
陆拂拂内心默默呐喊:……这伪装得也太烂!!
但为先苟命,她得装作不知道。
虽说没和牧临川睡过觉,但在这王宫里混水摸鱼混大半年,小姑娘也被炸成个正儿八经儿老油条。
陆拂拂知道牧临川有事没事儿经常扮作内侍和护卫,甚至有次还扮作小宫婢,脸上涂得跟猴子屁股似,鬓角戴花,步三扭,蹦蹦跳跳,把前朝老头儿们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这宫里没人敢揭穿他,全都陪着他演。
牧临川绕着橘子树走几步:“这你种?”
牧临川主动起个话头,陆拂拂低下眼“嗯”声,慢慢地冷静下来,牧临川要演,她只能陪着演,问题在于尺寸拿捏。
作为个后妃(冷宫),皇帝女人是不好和外男有所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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