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从鼻腔里发出声疑问:“何事?”
他将语调放得极和缓,几乎听不出任何侵略和冒犯之意:“绪绪在想什?”
“在想,”江绪缓慢地眨下眼,轻声道,“似乎也不怎解现在师兄。”
记忆里全是那些光风霁月身影,以及那些严绥曾获得赞誉——他去北州,杀好几个魔修;他同别宗弟子切磋,惊梧无需出鞘便完胜;他与各派天才同游历,是千百年来第个有望飞升修道者……
是,惊才绝艳,举世无双严子霁。
是这辈子穷尽所有努力都无法并肩而立师兄。
可就是那双能斩尽切手此时正握着那把举世无双剑在给自己烤鱼,那鱼皮被烤得微焦发皱,鲜香与肥油同冒出,滋滋作响,强行把江绪神思拉回现下。
“尝尝,”严绥神色自然地将鱼同惊梧块递给他,“应该正正好。”
好似根本没听见他先前说什。
江绪讷讷应,顺着他话低头去咬,入口鱼肉完全没有腥气,鲜软白肉配上酥脆鱼皮简直令人欲罢不能,他满足地弯弯眼,这才听见严绥和煦地笑声,道:“同绪绪究竟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好好坐着谈天,连自己都记不太清。”
“百四十六年,”江绪清晰地告诉他,微微垂着眼,“弹指百年过,可觉得今年过得尤其快。”
快到严绥居然会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看跑得气喘吁吁自己。
“是师兄不是,”严绥手指微动,最后还是克制地收回袖里,“绪绪会原谅师兄?”
谈什原不原谅,江绪莫名其妙地看他眼,又不是犯什错。
可还来不及再说点什,不远处便传来些草木被踩踏拨动声音,江绪还未从纷乱心绪中回过神,便听见声呵斥:“是哪个天杀偷偷在招摇山中杀生,也不怕被天雷劈!”
江绪唰地下跳起身,慌乱无措地举着惊梧不知该往哪处藏,只得将求助眼神投向严绥,只见对方神色自若地拍拍下摆沾上草屑站起身,对着那处遥遥抱拳:“许久不见佛子。”
只见那处草木葱郁中渐渐显现出个锃亮脑门,烫六个戒疤,面容约莫二十五六样子,算得上清秀和蔼,若没有先前那声呵斥,倒也勉强是有个得道高僧样。
而他此时跟严绥对上眼神,表情倏然收,竟还腼腆地笑笑:“原是子霁君,打扰,打扰。”
江绪愣愣,时竟不知是该放手还是继续吃自己最后点烤鱼,反观严绥则是表情平和地对着佛子和缓笑,问道:“佛子也是来此处寻吃食?”
“倒也不是,”佛子在江绪古怪注视中摸摸自己光秃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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