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深夜,又开始神经质地摔东西——并不是那种,bao怒或冲动之下打砸,反而像是被诱发狂躁症野兽样,病态地重复着某些动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分散些痛苦。
兰缪尔胆战心惊,从幔布外喊:“吾王……”
锵!那把青铜弯刀从里面掷出来,砸在他脚前。
伴随着魔王低吼声音:“……闭嘴!”
兰缪尔将沉重弯刀抱起来,放在旁边兵器架上,又问:“您需要叫巫医吗?”
“滚出去!”
看来是无法沟通,兰缪尔只能焦心地守在外面。
他其实早就知道昏耀偶有夜晚惊悸毛病,也曾经担心地询问过,但每次要被轻飘飘地嘴带过,要被骂多管闲事。
想想深渊恶劣环境,以及魔王那隔三差五就要应付刺杀日夜,患上睡眠不稳病症,好像也不是什奇怪事情。
但如今看来,这绝不是什睡眠不稳就能解释清楚问题。
昏耀症状直到次日清晨时分才平复,兰缪尔也在外面陪他熬整夜。
当第遍锣声在军营间回响时,那卷白色布幔被掀开,高大身影缓缓走出。
魔王面容依旧冷硬如铁。除气色有些憔悴之外,似乎切如常。
“怎回事?”兰缪尔低声问。
“旧伤。”昏耀不紧不慢地活动下手腕,将昨晚扔出去佩刀从木架上拾起来。
“小时候被魔息灼烧过毛病,消耗过度就会发作……许多年,王庭巫医都知道。”
兰缪尔眉毛沉沉:“许多年?难道无法治愈吗?”
“呵,”昏耀哼笑,“拖到现在,早不能。”
魔王已经许久不再回忆自己少年时期——那在死亡阴影追逐下,不得不拼死前行岁月。
他做过供大人们取乐斗兽奴,戴着铁链与巫骨虎搏斗;他做过首领亲卫兵,也曾跪下吻过别魔族鳞尾。
他替首领攻陷他出生部落,亲手杀曾经想杀他父母和兄弟姐妹,以鲜血涂抹自己功勋。
又在下场决斗中砍掉首领头颅,成为那个部落新主人。
后来……他杀魔族越来越多。倒在他身前、跟在他身后,都越来越多。
他建立自己王庭,夺回王名号。但也从此无法摆脱如蛆附骨伤痛,这或许是每个善战魔族归宿。
时至今日,昏耀已经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那箭,如果没有失去右角,自己会是什样子。
他也懒得去想。那无聊至极,并且对接下来战争毫无意义——魔王握住他长矛,将那沉甸甸重量挂在马鞍上。
“吾王!”
兰缪尔从营帐内追出来,胸前骨饰在风中清脆碰撞,玎珰响路。
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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